和邑

不写了。(真的)

【口条】少年期的剪发风波

◆架空校园paro,8k+一发完

◆刘启初始小辫子设定

◆甜死人不偿命

◆私设如山,ooc我的

 

 

 

    刘启能上这所重点高中,原因是他初中时候拿到手的一个省级发明比赛金奖。最初来到这座高手云集的学校,他先碰上的麻烦不是那些精英学霸的挑衅,而是——

    他续了很久的一直很满意的小辫子,在报道第一天被强制勒令剪掉。

    打他续辫子以来,除了他爹在外地隔空训过他两句,从来没人对他的小辫子有过异议,有也都憋着。这回被班主任直接拎到了办公室里,对着一圈盯着他辫子的眼睛,他不爽极了,又没有一点儿办法。

    人在屋檐下,哪能不低头呢。

    “老师,你看,我剪短点儿行不,留一小撮,不这么长。”

    刘启低着头,就抬起眼睛看着老师,讨价还价的声音都不怎么大。他也知道没戏,但不争取一下他心里不舒服。

    “不行,男生不能留特殊发型,底下不能打领子,不能扎小辫,你全占了。”

    女班主任态度强硬,一心扑在教案上,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,显然没有和刘启扯条的想法。

    “啧。”刘启环视了一圈把他当危险分子一般盯着的众老师,深觉着自讨没趣来了,他把手插进裤兜里,走之前还认认真真给那女老师道了个别。

    “谢谢老师,老师再见。”

    第二天一早,刘启顶着个毛寸出现在新班级里,配上他长得就不似善类的脸,一路越着慢慢走的学生潮大步流星走上来,吓到了不少人。要不是他一身校服,保安都要把他当成来帮忙打架的社会人拦下来。

    班级里安静了一秒,又继续了晨间的喧闹,抓紧时间吃早餐的、已经开始早读的、忙着认识新同学的,刚才都给他分了个眼神。

    座位还没排,刘启没管那些人,拎着书包直接坐到了最后一排,从包里拿出了本机械原理开始啃。

    教室里慢慢的坐满了,走进来个英年稀发的精英教师,他们的女班主任跟在后头,等那个据说是他们段长的精英教师讲完了话,班主任才开始给他们讲学校的规章制度。

    很无聊,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些东西,刘启瞄了一眼讲台,眼睛留在了第一排坐着的一个卷毛脑袋上。

    说好的不让留特殊发型呢?

    上面的班主任还在絮絮叨叨,底下的刘启眉头拧成了川。他把书翻过来扣在桌上,前头的卷毛刚巧听见声儿般的举起了手。

    “老师,我们现在可以开始早读了吗,您一直在打断我的思路。”

    五十号人五十个有这想法,但真举手说出来的也就这么一个了。全班几十双眼睛瞬间聚集到了卷毛男的身上,深觉这人有个巨人的灵魂。

    所有人都在等着讲台上的班主任发飙,离奇的是,这个临近更年期的中年女人居然只是扶了一下眼镜,做出了今天开学教育的总结:

    “剩下的你们学生手册里有,开始早自习吧。”

    这个卷毛奇人在一个中午回来就被摸清底了,名字叫李一一,是市第一的初中第一名,保送过来的鬼才。人如其名,从小到大除了第一名,没拿过别的名次。

    听说还没去读大学少年班的原因是家里人舍不得。

    李一一因为这次抬杠在年段里出了次小名,也让刘启盯上了他。能让那个要他辫子小命的女人屈服,李一一不简单。

    刘启是个行动派,放学铃打的时候,他的视线一直锁在卷毛那,单肩背着包等他收东西。

    李一一坐在第一排,他又没颈椎病,不会没事往最后一排看,自然就没发现刘启盯着他的目光。他把桌子收拾清楚了,拎上包,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被人跟上了。

    直到在楼梯间,他被一个跳下楼梯甩方向盘般精准回头的家伙堵住了路。

    “你叫…李一一,是吧?”

    李一一一点也不怂的对上他眼睛,不过没看出来这刺头似的人想干什么。他往边挪了挪步子,被刘启挪了挪又挡上。

    “你如果想打架的话,找我是个很蠢的决定。我不会打架,也跟你没有任何利益冲突。”

    李一一语速飞快把话甩完了,不想继续闲耗时间,他抬步想走,刘启还拦着一动不动。

    “那个,兄弟。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,我来请教你一个问题。”

    刘启挠了挠头,没好意思继续看着卷毛,不过李一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,他十分勉强地暂时歇下似箭的归心,抬手推正了眼镜。

    “问吧,哪一科。”

    表情像是在说“你如果问了个弱智问题我就杀了你”一样。

    “不是,我就想问问你怎么让班主任不管你头发的。”

    李一一有点纳闷:“我头发怎么了?”

    “烫这么卷,班主任不管你?”刘启抬起手来,在他的卷毛上揉了一把,李一一不自在地后仰一下躲开。

    “不是烫的,天生的。”

    “骗人的吧?”刘启指尖仿佛还留着软乎的触感,他盯着李一一脑袋上乱打方向的卷儿,还是有点不敢相信。

    一堆乱撇着方向的卷儿最后居然能团成一个还算能看的头,至少比他这毛寸有艺术感多了,软发底下的脸还有点娃娃相,这会儿似乎有点不大开心,脸色不好看。

    “那你是咋做到,那么顶撞老师也不遭训的?”

    刘启又问了句,他今天怎么着也得问出个结果来,不过李一一对这个问题也感到很奇怪,他眯起眼睛反问了一句:

    “她打扰到我了,我说出来,有问题吗?”

    这件事是理所应当的,至少李一一是这么认为的。

    刘启一直也问不出什么来,他跟李一一大眼瞪小眼互相盯了会儿,“切”了一声,等到李一一走到楼梯口快拐下去的时候,刘启语气还算客气地补了一句:

    “谢谢你啊。”

    李一一步子一顿,抬起头望了他一眼。楼梯上的刘启逆着窗户外透进来的光,看不清表情,只能看出个影子。李一一礼貌性地对他笑了一下,也不管他看没看见,直接走了。

    刘启当天回去,大概摸清了他和卷毛的差别,卷毛的人设用四个字就能概括:怪咖学霸。怪咖他俩没什么区别,区别就在学霸上了。

    说不准就是他那常年第一的名头给了他这么大的特权。刘启想出来个答案,越想越觉得有道理,毕竟他和李一一的差距也就是入学考那差不多两百分。

    不过在这个学校里头,差两百分就差不多有接近六百名的区别了。

    刘启偏科,偏的不得了。他理综成绩不必说,地理也因为和逻辑沾点边还算可以,碰上历史和政治那情况就有点惨烈了。

    其实李一一也偏科,不过他的偏科跟刘启的偏科情况不太一样。

    李一一是他自己的理科水平与文科水平相比之下的偏科,就是理科最低9打头和文科最低8打头的区别。

    说真的,偏文科的学生都不一定能保证次次都在八十以上。

    半个学期三次月考下来,原本还干劲十足的学霸们都放宽心了,安安静静地争着第二的位子,李一一还是那副学着魔似的样子,成天扑在书里,似乎对周围的腥风血雨毫无所觉。

    刘启上课的时候,眼睛老是被他一脑袋的卷毛吸过去,他自个儿也摸不清为什么,也许是曾经拥有的悲痛纪念吧。有事没事写作业累了,抬起头再看一看李一一的卷毛,似乎就有了拼搏向上的力量。

    妈的,他的辫子可不能因为他的个人原因白死了。

    刘启从初中那会儿,口头禅里就有一句:哥可是天才。

    不是他吹,事实还真就是这样的。他一个初中生杀到满是高中学生的发明比赛里捧了个金奖回来,奖杯现在还在学校的校史馆里摆着。

    天才想学习了那前进必然是迅速的,期末凭着背的昏天黑地的那股子劲儿、加上刘启原本就过硬的机械知识打底儿,他物理考了个将近满分,总排也进了前百。

    可李一一这回考的分实在有点打击人了,他甩了第二名几十分,更别说一直想着赶他的刘启了。

    刘启这回没用楼梯间堵人这种损招,他课间到李一一桌边,随便从边上拉了张椅子自来熟地坐下。

    “李一一,你是咋考那么高的?”

    李一一写字飞速,笔动得脑袋上的碎毛都跟着晃了,不过这速度似乎还没跟上他的超强大脑,他还能分出心来跟刘启说话:

    “把题都做出来就行了,没什么方法。”

    ???

    周围还有几个人,听见这神仙言论一起倒吸一口凉气,方圆两米鸦雀无声。李一一头也没抬,继续做题。

    今儿是上学最后一天,明天就放寒假那种,刘启看见李一一桌子上的化学寒假作业已经翻到了一半以后。

    他特自觉地闭上嘴,坐在李一一边上看他解题。李一一的草稿纸是很规整的,从头到尾行列整齐,还标了每一题的题号。他解题的速度也非常快,大概只比照着答案抄慢点儿,那样子就像他做的是一加一等于几这种题似的,也只有那种刁难人或者作知识拓展的题才会让他停下会儿,咬咬笔头。

    “李一一,你寒假有上哪儿去不?”

    李一一摇了摇头,一边往纸上写数字,一边回答他的问题:

    “没有,我都在家,偶尔会去图书馆。”

    刘启一听这话,眼睛亮了,有戏。他挪了挪椅子坐近点儿,小声跟他打商量:

    “每天我接你一起去图书馆,我们俩一起写作业。怎么样?我有摩托车。”

    李一一沉默了两秒思考这个想法的可行性,然后点了点头。他把还剩下一小行的草稿纸拿过来,写了一串地址和电话号码,递给刘启。

    “谢谢了,我早上七点半去图书馆。”

    刘启拿到地址一看,本来还挺开心,就和他家隔了两条街,还挺近的。可一听见李一一这时间,觉得有点儿难办。

    七点半,那他洗漱加吃饭再算上路上的时间,六点半差不多就得起来。再算上每晚把老东西和他妹赶去睡觉过程中斗智斗勇的成本时间,他一天的睡眠可能还不到七个小时。

    “能迟点儿不,八点半去。”

    李一一大概是这一页写完了准备上厕所去,放下笔站了起来,给了他一个“你个弱者”的眼神,绕着他就离开了。

    “啧。”刘启盯着他背影看了会儿,把草稿纸叠了几叠揣进兜里,把凳子还给等在他背后站了好久的瑟瑟发抖的小男生,回到了自己的最后一排。

    七点半就七点半,哥还能怕你。

    第二天一早,刘启掐着点骑车到了李一一小区门口,小卷毛已经在门外等着了。李一一穿着件卫衣,背了个双肩包,不晓得衣服谁给他买的,胸口到肚子上印了一大只简笔画的小绵羊,和他的形象还挺符合。

    李一一看见他,随便打了个招呼,直接跨坐到了他后头,上车动作还算快, 就是找扶手找了半天。

刘启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发现了他在干啥,皱着眉头挂上档催了一声:

    “干啥呢,抱着我,别一会儿飞出去。”

    都是男的,李一一也不扭捏,两手环住刘启的腰扣紧了,脚踩在了摩托车的脚架上。

    刘启悄悄回头瞄了一眼,越过肩膀看见了点儿李一一的小卷毛,他咧开嘴勾着唇角笑了一声:“坐稳了!”

    离合应声松开,动静不小的机车熟练地朝着主路窜了出去。

    刘启到了图书馆才发现李一一这么早来是有点讲究的,这会儿人还空,但已经有些好位置被占了,李一一拉着他直奔楼顶,在楼中间找到了个李一一最常来的风水宝地。

    这地方冬天来最好,边上架子上全是哲学书目,没什么人,不对空调口,还紧挨着窗户,很适合安安静静学习。刘启从包里拿出本寒假作业,就看见李一一从他的包里掏出了厚厚一叠书,看样子都是他们之后才学的教材,刘启都眼生的很。

    “你作业都写完了?”

    刘启试探着问了句,打开了他空白如新连名字都没写的寒假作业,先龙飞凤舞地签了个名。对面的李一一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,低低嗯了一声。

    刘启咬着牙强迫自己忽略了李一一嘴边儿那个似有若无的笑容。

    光理综刘启就写了四天,第五天他开始写英语的时候,李一一已经学完了三本左右的下学期课本,从他们边上的架子上随便拿了一本《理想国》,开始看起书来。

    李一一给他说的是“提高人文道德素养”,实际上刘启清楚得很,李一一在等他,怕飞太远他有压力。不过卷毛的仁慈只有一个上午,下午的时候,李一一又开始了对刘启惨无人道的精神霸凌。

    对着全是陌生知识点的新书,李一一翻的速度甚至比他写作业还快。

    第二天刘启学聪明了,他戴了个耳塞。

    没有了来自学霸的杂音干扰,他写作业的速度总算快了点,在寒假第二周开始的时候把作业都搞定了,也把自己借来的下学期的书背到图书馆来开始抢跑。

    他最近的学习状态都有点儿魔怔了,回到家连朵朵也说他中邪了,突然开始这么用功。刘启自己也有点搞不懂,可能是卷毛的影响力太大了,或者是他被剪了的小辫儿阴魂不散,等着他考到第一名死而复生。

    刘启趁着寒假把书轮了一遍,开学了课自然也轻松点,他现在上课更容易盯着第一排的卷毛看了,李一一的影响力真的很大。不过也不能这么说,你要看讲台上的老师,肯定会看到第一排的人,对不?更何况李一一那头卷毛还那么明显。

    刘启给自个找着理由开脱,特有耐心地把知识点又听了一遍,这么一天天下来到了期中,居然考了个段前十。

    前面的十个全是老牌牛人,刘启这空降的挤掉了一个牛人,排在了第八,李一一毫无疑问地还在第一。

    也许老天爷都被刘启这牛批的进步感动了,出成绩这天晚上下了特别大的雨。

    四月中天气还不算特别暖和,这么一场淋回去明天直接就能高烧挂假了。没带伞的全在一楼走廊上扎成了人堆,带着把大伞的刘启一眼就看见了被挤在人群中央的卷毛。

     “李一一!这儿!”

    刘启这一嗓子,一堆人回了头,毕竟这名字在他们年段出名很久了。李一一转过来看了他一眼,尽量缩小了存在感,从人堆里挤到了刘启身边。

    一个卷毛,一个超短毛寸,在人群中就像白花丛中一点红那么显眼。两个接受着人群注目礼的家伙完全没有在意,在无伞众人羡慕的目光中,撑开了一把超大雨伞。

    “你这次第几名?”

    两人踩着雨水出了校门,从来没问过刘启成绩的李一一突然问了句。刘启抿着嘴“嗯”了一会儿,像是才想起来似的小声回答:

    “第八。”

    刘启说完,自己也觉得自个像小孩儿,忍不住笑了,躲开眼睛没好意思看李一一。他没看见卷毛正望着他,也悄悄地露了个笑出来。

    后来也不清楚是默契还是咋的,他俩到放学总会互相等一等,有一回刘启发现李一一中午偶尔会忘记午饭之后,早上从家带到学校的饭就变成了两份。反正都是他做的,老东西和朵朵没什么意见。

    这么日复一日的到了期末,在李一一学霸buff的长期熏染下,刘启的排名又进了点,到第五了,李一一还是第一名,没得进,不过体重进了点儿。

    刚到暑假刘启就被李一一抓出来跑步了,每天晨跑完各自回家写点儿作业,下午刘启再载着李一一去图书馆,掐着午饭点去霸另一个风水宝地。

    去了两天,刘启嫌远,带着李一一去了他一个老朋友开的咖啡厅里霸座,每回就象征性地点一壶可以无限续杯的白水,去了两次,老朋友Tim把免费的白水涨价到了三块。

    三块钱比他每天去图书馆的油钱还便宜,刘启坦然地接受了这笔划算的买卖。

    咖啡厅开在年轻人集聚的步行街上,周边都是些网咖花店或是什么特色餐厅,情侣多的不得了。他们俩聊着习题或者机械原理,走在一堆腻腻歪歪的人堆里就很另类。不过两个当事人并不在意,刘启给李一一提着包,李一一抱着一袋晚上加餐的点心,聊着刘启的机车改装事宜。

    卷毛最近晚上特别容易饿,他俩连着麦聊题的时候刘启听见好几回肚子叫的声音,他今天来的时候就上家附近的甜品店买了点解饿的面包。

    李一一第一眼看见很明显愣了一下,还没忘给他说声谢谢,礼貌准则超规范。刘启比他稍高点儿,刚好可以看见卷毛底下小小的发旋,李一一还沉浸在降噪方法的钻研上,嘴上喋喋不休,毫无防备地被刘启揉了一把头发。

    “刘启!我正在思考解决方案你能不能不要打断我。”李一一凶了他一声就又钻回了他神奇的逻辑海洋里,刘启在边上看着他有点生气的样子,只觉得好玩。

    高二开始课程变紧了很多,特别是刘启,他因为大赛得奖的经历,被学校抓去后面的一届发明比赛了,李一一因为是冲清北的头号种子选手,没有被选到这种费时费力耽误学习的小组里来,维系了半个多学期的放学组合暂时破产。

    刘启上午照样上课,下午经常被抓到实验室去,饭还是照样带。不过他在给李一一饭的时候,李一一也给他还了一样礼:下午课的课堂笔记。

    本子还是新的,从他落下的第一节课开始记到昨天,条理清晰逻辑分明,连字都比李一一以前给他的那张草稿纸工整。刘启拿着本子抬起眼来,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,把本子还回去。

    “周五给我吧,我周末看。”

    李一一显然也是这个意思,他点了点头就把本子收了回去,继续扒饭。刘启赶时间,他自己时间也不多,能折中躲在操场边上吃个午饭已经不容易了,更何况刘启还提前把饭拿去老师办公室热了热。

    这口热饭李一一是很珍惜的,一粒米也不落的把饭盒完完全全刮干净了,从包里取两张纸出来。

    “你今天几点结束?”

    刘启把纸接过来,擦了擦嘴:“六点多,放学你先走,别等我了。”

    李一一意会,把饭盒还给刘启,接下他手中的垃圾带去扔。两个人随便地说了声拜拜,分向了两个方向。

    距离下午课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左右。

    比赛刘启不虚,他初中就能拿到的东西,没道理大了两岁还不行了。不过让他比较烦的是组里有一个插队进来的后门生,总在本来就很赶的死线边上拖他们后腿。

    那小孩儿是高一的,背后有人支着腰杆子,平时说话也气挺壮的,就是理歪了千八百里。每回他一发言,刘启就恨不得把他嘴给缝上,哔哔哔哔,哪儿那么多话说。

    更让刘启烦的是这人也是个自然卷,一头毛成天用发胶抓的特有型,比李一一还酷点儿,还没人说他。

    比赛在十一月,他们时间比较紧,设计到目前也只是做出了个大框架来,还需要准备设计理念解说演讲,队伍配置这种小事就全部是带队的老师在负责。拿到安排表的时候刘启不爽了好一阵,那孬货卷是队长,别的几个成天跟他设计思路焊零件的反而成了普通队员。

    有一回刘启难得准时下课了,久违地和李一一一起回家,路上他闲聊似的和李一一提了一下这事儿,没想到对这种人事向来不关心的李一一特别警觉地问了一句:

    “那人叫什么?”

    刘启成天不叫他名字,真没记住,想来想去也就想起来一个姓。告诉李一一之后,卷毛更不淡定了,特别严肃认真地跟他说:

    “我去跟何老师说,你一定要当队长,记住了,你们实验的核心图纸一定要保管好,不要让他看见。”

    刘启没明白他这个反应怎么回事,不过看李一一这么认真,他还是盛情难却地答应了,不过悄悄留了分心眼,晚上回家之后跟以前一起比赛认识的几个朋友打听了一下孬货卷。

    [那人啊,小人一个,没什么本事。之前那次发明大赛他原本进了省赛的,到一半直接被组委会除名了。你知道为啥不?]

    [他那创意是偷来的,啧啧。我见过他拿来参赛的东西,只能说他要是到了决赛圈,你这金杯还真有点悬。]

    [不过被他抄的那个没怎么听说,反正这种家伙,你离远点儿。]

    第二天早上下课,段长老何亲自约谈了刘启,刘启把饭拿给李一一,自个儿上了老师办公室。半秃的老何坐在位子上,看见他过来立马露出了一个横纹堆叠的笑容。

    “小刘啊,来,过来坐,我今天得跟你说点事儿。”

    刘启不太配合,他往桌边一站,对他边上那椅子没看见似的:“您说,我午饭还没吃呢。”

    老何左右看了看,确认老师都走完了,门也都关好了,拍了拍他的肩膀,不小的力道直接将刘启按在了椅子上。刘启瞬间警觉,刚想挣动,就听见老何用反常的低音对他说:

    “刘启,你队里那个队长,我尽力换成你。如果做不到,一定藏好了你们的设计图纸,别让他看见。”

    “这话一一给我说过,不过队长是什么意思?”刘启听得一半明白,追问道。

    老何听见一一的名字,叹了口气,扶了一下眼镜。

    “一一这孩子……,我告诉你,你别跟别人说。”

    “以前一一跟那个就是一个学校的,发明比赛以前他们也是报了一个学校队伍去参赛,不过创意设计全是一一的,具体制作才有下分。”

    “那时候没经验啊,一一也太相信人,被那臭小子偷了稿,自己报了比赛,还要反咬一一一口。还是我拼着这老师的名头不要,给一一正的名。”

    “少年班的考试机会也被那臭小子抢去了,不争气的家伙还没考上。”

    刘启听着,手已经不自觉攥成了拳头,脸色难看极了。他咬着牙追问了一句:

    “一一是怎么找上您帮忙的?”

    老何十分自豪地捋了一把自己稀疏的秀发,有些得意地说:“一一是我妹妹的邻居的小侄子,就那臭小子一个是关系户?我牺牲浓密的头发就是为了造福家人的。”

    “您头发是自己掉的?”

    “不是,打薄的。”

    打薄成这样,是真的牺牲很多。

    出发比赛前一个星期,队长临时换成了刘启,段长老何明显又变秃了点儿,这回显然不是打薄的。

    临上大巴前,李一一翘了早读过来送刘启,往他包里塞了个东西。

    刘启上车了打开背包摸了半天,从最角落里摸出来一个金属制的二十面骰子。刘启随手抛到空中,又接到手心里,面朝他的正好是11。

    比赛毫无悬念的赢了,后面的赛程在明年,暂时没他们啥事儿了。刘启出去比赛三天,每天逼着李一一中午给他拍午饭照片,回来的时候看着李一一还是感觉瘦了点儿,害得李一一接下来一周都吃的大鱼大肉,还加鸡腿儿。

    后头的比赛是个人名义,学校给报的是设计加组装出工最多的刘启,孬货卷在回来的第二天就被刘启赌在小巷子里揍了个鼻青脸肿。

    毫无悬念地,关系户成功给刘启搞到了个处分,不过刘启李一一俩清北种子选手,加上老何压着,最后也就是个通报批评,全校广播念了一次,不痛不痒的过去了。

   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,一向说话跟蹦豆子似的李一一突然哑声了,只吃饭,一下也不哔哔,整得刘启老大的不习惯。

    刘启把饭盒里卖相好的肉给李一一夹过去,咽下嘴里的饭问他:

    “咋了,今天的饭吃的这么沉闷,送我上刑呢?”

    李一一把他筷子打掉,瞪了他一眼,深吸了一口气,像是鼓足了勇气,小小声的跟他说了一声谢谢。

    “你说什么?我没听清。”

    刘启存心逗他,用手拢在耳朵边上凑到李一一旁边:

    “再说一遍?”

    李一一笑着把他推开,特大声地又说了一遍。

    刘启低眼望着他,李一一嘴边上还挂着饭粒,他的嘴唇因为沾着油看起来饱满水润,很好亲的样子。

    李一一没注意刘启的视线在哪儿,他夹起刘启刚给他夹的肉,一口咬了,开启闲聊模式:

    “其实我觉得,你寸头也挺帅的。”

    这话是刘启第一回堵他的时候他就想说的了,一直留到现在才想起来讲。

    刘启摸了一把颈后的发碴,又给李一一夹了一块肉。

    “那就不留辫子了,板寸比较爷们儿。”

    “自然卷不爷们吗?”

    “爷们爷们。”

    ……

    少年期的剪发风波,以主人公决定保持半永久寸头告终。

 

 

——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——

半永久寸头来自微博梗

孬货卷无原型

我和头发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_(:з)∠)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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